意,妄加非议,岂非坐井观天?”
随后,他引《四书章句集注》逐条反驳,并指出陈子昂对陆学的理解亦有偏差,最终,陈子昂哑口无言,羞愧退场,此事在江南文人圈中广为流传,方孝孺被誉为‘朱门护法’,甚至有士子作诗赞曰:
“正学一辩惊四座,方郎才气压钱塘!”
更重要的是。
方孝孺现如今不过三十多岁,却已经著书了。
他所撰写的《辨惑录》,已经是现在批驳异端,正本清源的文人们常用书卷,这是方孝孺所完成的短篇文集,专门批驳当时民间流行的‘佛老混杂儒学’的歪风,更擅长书中痛斥某些文人‘以禅解儒’,将佛道思想掺杂进程朱理学,混淆圣贤本意,其中一篇《斥妄儒》写道:“今之学者,不究六经本旨,反拾佛老余唾,自谓高明,实则惑世诬民!”
此书一出,立刻在士林引起轰动,许多推崇纯正理学的文人争相传抄,称方孝孺为‘今之韩愈’,类比唐代韩愈辟佛,南京国子监的几位博士甚至私下议论:
“方希直若不早用,朝廷何以明正道?”
思索诸多,陈南宾不由伸出了手,拦住了朱允熥,然后道:
“方孝孺在当今民间文人中,地位颇高,我曾听闻其对于程朱理学所钻研,堪称当世奇才,同时这方孝孺名声更是不俗,也就是去年,江南杜家听闻方孝孺才名,欲重金聘其为家塾师,教授子弟科举文章。方孝孺得知该家族“结交权宦,贿赂有司”,当即回绝,并作《答某公书》明志,言道:孝孺虽贫,不食嗟来之食;虽贱,不附权贵之门。愿守陋巷,终老圣贤之书。”
“此事传开后,民间文人纷纷赞叹其气节,称他为“布衣大儒”,甚至有人将他比作颜回再世,赞其:方郎清似水,志节比山高。不羡黄金屋,唯求圣贤道。”
陈南宾担忧,朱允熥辩不过这方孝孺。
这种结果,对于朱允熥而言,打击是非常大的,容易影响朱允熥的声望。
特别是现如今,朱允熥身处于夺嫡期间。
方孝孺现如今,可是在江南文人圈中声望极高,时人常以方正学”尊称他,因其推崇程朱理学思想。
各种各样的推崇比比皆是。
比如:
‘理学正宗’,认为他深得程朱精髓,驳杂说、正本源。
‘辩才无双’,其在讲学辩论中无人能敌,常使对手折服。
‘气节凛然;,方孝孺不慕权贵,甘守清贫,有古君子之风。
甚至有传言称,当时在南京的宋濂门生,譬如胡翰、苏伯衡等已暗中向朝廷举荐方孝孺,认为他可继濂溪、伊川之统,现在方孝孺虽未正式步入仕途,但其深理学能力、犀利的辩才、高尚的节操,已成为江南士林公认的新一代儒学领袖。′d-u¨s_h,u′8/8..\c?o′m_
朱允熥,能辩的赢吗?
“老师认为我不行?”
朱允熥笑了笑,随即道:“老师不用担心这个,我对自己有信心,我知道方孝孺很厉害。”
闻言,陈南宾脸色顿了顿,只好不再坚持什么,随即他就带着朱允熥,向着观星书院的方向而去。
而也就是在这个时候。
同一时刻。
南京城,观星书院内。
下午的阳光透过高大的雕花木窗斜射进来,在青砖地上投下长长的窗棂影子,一道光柱可能正好打在方孝孺身上,他面容中带着肃穆,而荀学士子们则坐于下方。
厅堂内悬挂着孔圣人像或书院训条,几案上散落着摊开的书籍如《荀子》、《朱子语类》等和笔墨纸砚,有人面前的茶杯早已凉透,无人有心思去饮。
周围不远处,有着不少为官的士子,他们屏息凝神,被这场高水平的论辩所吸引。有人面露钦佩地看着方孝孺,有人对荀学士子的窘境流露出同情或思索。
此时此刻,整个正堂内,方孝孺铿锵有力的声音是此刻唯一的主旋律,然后是沉重的呼吸声、偶尔的叹息、书页无意识翻动的沙沙声。窗外可能传来几声遥远的鸟鸣或市井的模糊声响,更衬出室内的紧张寂静。
谁也没有想到,这个方孝孺如此了得!
他们这么多推崇荀学的士子,竟然一边翻阅典籍,一边和方孝孺辩驳,都根本胜之不过!
方孝孺立于厅堂中央,身姿挺拔如青松,纹丝不动,尽显理学大儒的端方与自信,他身着简朴但整洁的深色儒服,头戴方巾,目光如炬,锐利如鹰隼,扫视着对面的荀学士子们,眉宇间凝聚着一种近乎严厉的专注和不容置疑的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