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东华门、西华门各驻五十名锦衣卫,清一色着赤红罩甲,腰悬绣春刀,门前拒马桩横列,校尉手持三眼铳立于两侧,每过一刻便敲响云板,声震半城,进出者无论品级,皆需验看特制牙牌,稍有迟疑,便有铁尺抵喉。
正阳门至清凉门,每门分派百人。城楼角旗尽换飞鱼纹赤幡,垛口架起碗口铳,铳口裹红布示警,门下校尉五人一队,按刀巡行,脚下铁网靴踏得青砖铿然作响,商贩货箱必以铁钩翻检,发现夹带密信者,当场拖入门洞刑讯,惨叫声混着铜锣声荡出三里。
聚宝门、通济门等要冲处,缇骑列阵如林,拒马刺上挑着不听命令依旧准备闯门者的的头颅,城壕吊桥高高拽起,河面小舟皆被弩箭逼退,暗探扮作乞丐蹲守茶摊,但凡有人交头接耳,立刻有戴镣铐的番子上前锁拿。
除了这些城门外,街巷要道更是被锦衣卫严格掌控,棋盘街、夫子庙等闹市,三百锦衣卫持狼筅封路,青楼赌坊大门被贴了锦衣卫封条,水陆关卡方面,秦淮河各码头停着二十艘快船,船头架虎蹲炮,漕粮船一律扣留验舱,船板被铁锥凿孔探查夹层,挑夫扁担需折断验看,运粪车也得被铁叉搅开翻检。
目的,就是担心有人把这些消息传出去,引得周围各个军队中,那些担任军官蓝玉义子们的逃走。
整座南京城如铁桶般被锁死,连野猫钻洞都会触发铜铃警报,两千锦衣卫的刀光映得秋阳惨白。
而蓝玉和朱允熥这边,与蒋瓛所带领的五百锦衣卫,也彻底出动了。
......
还未至中午,而今天气正显得清凉。
朱允熥、蓝玉、蒋瓛带着一队锦衣卫踹开了秦悼府邸的大门。
府中花团锦簇,秦悼正与几个心腹饮酒作乐,忽听前院一阵骚乱,紧接着便是铁靴踏地的沉重声响,他刚站起身,就见蒋瓛带着十余名锦衣卫闯了进来,绣春刀在烛光下泛着寒芒。
“秦悼!”
蒋瓛冷声喝道。
“你勾结边将,私贩军马,皇命在此,即刻拿下!”
秦悼脸色骤变,酒杯“啪”地摔在地上。
他猛地转头看向门口,蓝玉正负手而立,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
“义父!”秦悼踉跄着扑过去,跪在蓝玉脚边,“孩儿冤枉啊!这些罪名从何说起?义父救我!”
蓝玉垂眸看着他,眼神冷得像冰。
“你私通北元,贩卖军械,证据确凿。”
蓝玉的声音低沉而平静。
“我蓝玉一生忠君,岂能容你这等逆子?”
秦悼浑身发抖,死死抓住蓝玉的衣摆:
“义父!那些事……那些事不都是您...”
蓝玉忽然抬脚,狠狠将他踹开。
锦衣卫指挥使蒋瓛也不含糊,立刻道:“秦悼抗捕,就地处死!”
哗啦啦!
顿时锦衣卫一拥而上,瞬息间就被秦悼当场杀死。¨b/x/k\a~n.s`h*u_.¨c.o\m.
“哼。”蓝玉不禁怒喝,“死到临头还敢攀咬!”
随即他对着锦衣卫指挥使蒋瓛善意一笑。
蒋瓛随之回复了一个笑容。
他身为锦衣卫指挥使,自然能把事情看的很明白,眼下可是凉国公蓝玉和三皇孙朱允熥亲自来和锦衣卫,共同逮捕这些违法的义子,这就代表着是陛下授意的。
那么陛下的意思也很明显了。
为蓝玉清除掉这些没有用处,反而成为累赘的义子。
那么,自然不可能允许他们继续攀咬,或者把诸多事情供出来了。
这也不是他所考虑的,他只知道根据圣上的命令,只处理这些义子们,对于蓝玉并没有任何动作。
“全部带走。”
蒋瓛一挥手,数名锦衣卫立刻上前,将秦悼的族人,和他的那些心腹按倒在地,铁链‘哗啦’一声锁住了他们的手脚,而秦悼的这些心腹中,可也有几人是蓝玉的义子的,他们挣扎着抬头,却只看到蓝玉转身离去的背影。
“义父!义父!!”
那些蓝玉的义子们声嘶力竭地喊着,声音里满是绝望。
蓝玉头也不回地走出大门,他的身影显得格外冷硬。
蒋瓛瞥了一眼瘫软在地的秦悼,冷笑一声:“带走!”
锦衣卫拖起秦悼的族人和他的心腹们,像拖一条条死狗般将他们拉出府邸。
府中仆人瑟瑟发抖地跪在两侧,无人敢抬头。
晨风卷着落叶吹过,蓝玉站在府外的石阶上,听着身后渐渐远去的哭喊声,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