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中深意,睿虽不敢妄自揣测,却也可窥一二。”
“睿私以为,上峰是怕睿心性不稳,特来考验,此举,大可不必。既是衷心已表,睿便会,从一而终。”
这话,算是为黎三娘之前所言递台阶了,而‘从一而终’ ,也算表明态度,一语双关。
早前黎三娘已然接到方绪来信,又被死士通传主子口信,详情不表,然言语之间,多是溢美之词,不然就是要她大开方便之门。
尤其方绪,听那意思竟是要将自己在鲁城除上交主子之外的全部积蓄尽数供着此人予夺予取,她怎能甘心!
是以便想了一出美人计来,只等他原形毕露,也好让主子瞧瞧,这人他不值得托付!
然而,不过一个照面,就被他识破了算计,偏生这厮能言善辩,巧舌如簧,竟叫她无法反驳。
“罢了,我黎三娘敢作敢当,能看穿是计也算你的本事。”
“想来能蒙众人看重的人,你也差不到哪儿去。只是想将我这些年在鲁地的积累一朝夺去,却是休想!便是有主上的命令,我黎三娘也不认!”
这泼辣跋扈嚣张的黎三娘干脆摊牌,当着受害者的面儿就是大放厥词。
唐舒雅就是苦笑,这哪儿跟哪儿啊?
平白无故就多了一口大锅,倒是不知那方绪在背后是怎么挤兑自己的。
“黎姑娘息怒。睿虽不知这其中到底有什么误会,不过似姑娘所言,我绝无此意。”
唐舒雅说着就是摇头,随即取出卷轴递给黎三娘,“此番跟黎姑娘相见也是有事要谈,不知黎姑娘可有兴趣?”
黎三娘就很惊讶,这乌龙本已经够丢丑的了,这人竟然还当真想谈事?
将信将疑,黎三娘就将那卷轴接了过来。
撑开一看,只见那卷轴之上,美人公子皆能开口说话,有了那些条条框框,那画竟再不死板僵硬,竟好似活过来一般。
音容笑貌俱在眼前,脑海之中就是画面涌动。
黎三娘激动了,身为三味书店的老板,且是在等级远远高于方绪的鲁城,便足见主子对她的看重,这背后便是对她眼光和能力的肯定。
眼前虽然只是小小的一张,黎三娘却仿佛看到了无数金银元宝在滚动!
瞧她都干了啥?
她竟是差点将财神爷给得罪了!
就说,即便那个方绪上不得台面,眼睛也不甚好使,她总也不该质疑主子的眼光才是……
思绪万千,黎三娘却是对瘦瘦高高面色尚嫩的书生再无半点轻视。
“程小官人的意思,这可是要交给我三味书店来做吗?”
这位初时冷若冰霜的美人,此时竟然语无伦次了,唐舒雅暗忖,此模式一开,怕是获利非小。
啧,开个什么价好呢?
这般想着,唐舒雅已是点了头,“既是敢拿给黎姑娘看,便是奔着合作的想法去的。”
“黎姑娘身为老板想必也明白,此画不仅画工了得,故事也更加生动委婉,而这背后,都是笔者的呕心沥血。是以,睿想厚颜恳请黎姑娘,但收此画一卷,让笔者三层实利。”
黎三娘就是拧眉,“程小官人,我虽敬重你,却也不能由着你信口开河。此画此时虽然新奇,但可想而知,跟风者必将数不胜数,想要一直靠此画赢下去,难如登天!
程小官人莫非欺我女子,不懂这其中关窍吗?”
好家伙,这炸药包属性,就让唐舒雅很是想念方绪那厮,砸吧砸吧嘴儿,“黎姑娘稍安勿躁,匠人也好,书生也罢,无一不是生活艰辛之辈。
若有书生能从此画轴中牟利,无疑,大周的学子们科举的大军就会更加壮大。一朝登堂入室,学子们知其所源,也会心存感激……”
说到此处,唐舒雅略顿了顿,方再开口。
“更何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