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已落西山。
张家大院前的青石板路上堆满了各色财物。
金银绸缎,珠玉古玩字画。
那富贵的光华,将已经暗沉的天色都映照的明亮起来。
纸人厉鬼拎着个中年瘦弱男人走到云祗面前道:“你说。”
那瘦弱男人留着八字胡,一副文弱读书人的模样,双腿抖的像筛糠:“仙,仙长在上,我是张家的账房,张家有多少财产,我最清楚,这些都是摆放在外面的,还有一些木头家具也很值钱。
除此之外,张家还有库房,里头堆的东西比这些多,另外在县里的银号也有存票,还开的有铺面。”
云芽从一开始的兴致勃勃,到现在都等的蔫吧了。
只趴在云祗怀里,闻言小眉头皱起来:“还有那么多啊,那现在还不能给大家分了。”
云祗也皱起眉。
确实太多了,看来还要在这里再耽搁几天。
他看了看天色对纸人厉鬼道:“你带人去将粮食先搬出来分一分,之后看好这些财物。”
纸人厉鬼立刻应声,带着刚才进去搜检的青壮入府,搬了粮食和鸡鸭鱼肉出来。
账房也是这里的人,又做的是管账的活儿,早就根据人口算好了需要分发的份量。
青壮们在旁边分装。
云芽站在前面给人分发粮食。
云祗见妹妹喜欢便任由她在外面,自己则进厨房做饭去了。
“这,这真是给我的?”
农妇呆呆的看着手里的粮食。
从云芽和云祗说要把张俊财的粮食财物分给大家开始,农人们就有些懵。
等到那些金银财物摆放出来,他们已经是如梦似幻,这么长的时间,就这么呆呆的看着,呆呆的听吩咐。
直到粮食拿到手里,沉甸甸的份量,油香的味道飘入鼻腔,这才如梦初醒,盯着自己手里的东西不敢置信的问。
没有掺杂半点麦麸的面粉,洁白如雪。
粒粒白润的大米,米香扑鼻。
还有一条猪肉。
这可是肉啊。
她们连闻都也只在逢年过节时,在张家大院灶房那块闻过。
可现在这么大一块肉,就这么被递过来,真真实实被自己提在手里。
“对呀,是给你的,你们都有。”
云芽努力提着一挂猪肉准备给下一个人,奶声奶气道:“下一个!”
这一道奶声仿佛天籁将人惊醒。
醒来的现实却也是充满了芬芳。
人群顿时激动的哄闹起来,还有一些人摸着猪肉笑着笑着竟哭了起来。
“小神仙,我,我们也能领吗?”张家大院里的那群人走过来问道。
云芽忙道:“能的,能的。”
她努力把一挂挂猪肉举高高递给她们,还贴心道:“那个坏东西的钱钱还要算好几天呢,你们没地方住的话,就还去这个大宅子住吧。”
众人惊喜万分,红着眼眶连连道谢,也排着队过来领。
只是轮到一个中年妇人时,云芽却没有给。
旁边的纸人厉鬼见状也立刻停下手。
那妇人伸出去的手,尴尬的停在空中,她堆出一个笑问道:“小神仙,怎么了?”
云芽仰头望着她,小脸蛋逐渐严肃:“你不能领,你得受罚。”
那妇人一愣,涂着凤仙花的指甲微微发抖,强笑道:“小神仙莫要开玩笑,我好好的,做什么要受罚啊?”
云芽的眉头都皱起来了:“你才没有好好的呢,你经常打人骂人,有人被你打的腿都断了,你也不给治,还把人家撵出去,最后那个人都死掉了!”
这妇人是张俊财的妻子,不过是填房,嫁过来没几年。
性子是个恶的,平日里不敢忤逆张俊财,只拿下面的妾室和丫头们出气。
云芽说的被打断腿,撵出去的是张俊财的一个妾室。
只因早上过来给她奉茶时不小心磕了下,便被她抓住把柄,让婆子生生把腿给打断了。
这妾室平日里不得张俊财的喜欢。
腿断了,张俊财也没什么反应,还嫌留着吃干饭的。
这妇人便也有恃无恐,第二天就被拉去县里卖到了巷子里那下九流的地方去了。
那种地方,不讲究,即便断了腿,只要重要的地方还能用就成。
那妾室不堪受辱,趁人不注意,上吊而亡。
这妇人的行径,虽没有直接杀人,也没人指认她,却也不比直接杀人的恶毒。
她还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