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芽的声音这才传出来:“你们别着急嘛,芽芽可聪明了,不会被他们骗的。”
她走到刚才第一个开口的恶奴身前,小脸上已经有了怒色:“你们如果是好人,就算被逼,也会下手轻一些的,但是你们没有,你们下手特别重,害了人还很开心,你们本来也是坏东西!我让被你们害过的人出来,看你们还说什么!”
她说话间,那恶奴便觉后颈忽然爬上黏腻的寒意。
同时,周围人仿佛看到了什么恐怖至极的东西,纷纷惊呼后退。
“咯咯咯…………”诡异的笑声自头顶传来,浮肿的膝盖顶着他的肩胛骨,腐烂的衣摆垂在他眼前,缓缓往下滴落尸油。
“刘大爷,我这淫娃荡妇你还记得吗?”
那声音仿佛被砂纸磨过,暗红舌头垂到恶奴耳根。
“不,不…………”即使没看到自己脖子上骑了个什么东西,那恶奴也知道了,此刻已被吓的僵住,舌头也在打结,那东西腐烂肿胀的脸已经贴上了他的脸,好像在等他说下去。
刚才被吓到的农人这会儿回过神,有人惊声道:“这,这不是麻二家的吗!她,她不是失足落水,已经快一年了,现在怎么会…………”
另一人赶紧捂她的嘴,低声道:“你傻啊,她,她是鬼啊!”
那恶奴已被吓得屎尿齐下,此刻也终于能发出声音了,癫狂大叫道:“不,不,你不是淫娃荡妇,是我,是我见你丧夫又年轻,起了色心,将你侮辱,又怕你闹上门,便将你扔进河里,此后还诬你名声,我,我知道错了,你放过我,求你放过我…………”
这女鬼自从被害死后,便一直跟在这恶奴身边,想报仇。
无奈自己道行太浅,这恶奴杀气重,她无法下手。
如今有云芽帮她,让她得以触碰到这恶奴,她怎么会放手。
“咯咯咯…………”
女鬼腐烂的喉咙里挤出破碎的笑声,突然张开森森利齿,一口咬住那恶奴的脚筋,黑雾裹着惨叫冲天而起。
众人只瞥见半截血淋淋的腿肚子在空中晃荡,转瞬便消失在老槐树后的坟地里。
想来定是要好好折磨一番的。
“我说!我都说!"剩下的恶奴尖叫着膝行向前,争前恐后的认罪。
脑袋磕在地上一个劲的求饶,生怕云芽再把他们害死的人找过来。
云芽大大的“哼”了声:“你们害别人的时候,她们也朝你们求饶过,可你们都没有饶过她们,现在轮到自己才知道怕吗!”
她说话间,阴风骤起。
十几个惨白的鬼影从地底浮出。
云芽冷着小脸道:“你们想求饶,就向这些被你们害过的人求饶吧,只要她们愿意饶过你们就好。”
但,怎么会饶过这些害死自己的凶手。
瞎眼绣娘摸索着缠上一人的脖颈,断舌哑女用骨爪掰开一人的嘴,溺死的洗衣妇将浸满井水的麻布塞进一人喉管…………
黑雾裹挟着这些恶奴,惨叫声不绝于耳。
待黑雾散去,恐怕一地血腥。
一直站在后面的云祇皱眉,不愿让妹妹看到这种场面,更不想让这血气沾染她的衣衫,走过了将小小的团子抱到怀里,目光瞥向那片黑雾,冷声道:“不要在这里。”
他的语气并不狠厉,那片黑雾却仿佛听到了什么恐怖之语,抖了抖,呼啸着分成十几道黑影拖着恶奴,转瞬间便消失不见。
连地面上的血污屎尿都也被清理的干干净净。
现场一片寂静。
农人们还没回过神。
缩在墙根的张家女眷们早已瘫软如泥。
穿素色襦裙的少妇突然挣开人群,膝行时发髻散落也顾不得:"我原是县里西街的绣娘,被强掳那日还替王阿婆补过衣裳!我从没有害过人,我,我不想被鬼拖走!仙人饶命啊!"
她身后的粗糙少女也颤抖的扑在地上:“奴,奴也是无辜的,奴被拐来张家没日没夜的做活,吃不饱还要挨打,奴没害过人,奴不想被鬼,被鬼吃掉………”
云芽看到她身上不合身的粗布衣,露在外面的手腕脚腕上都有发黑结痂的伤疤,不禁心疼,赶忙安慰道:“别怕怕,你们没有害过人,芽芽不会让鬼找你们的。”
那妇人闻言大喜,忙磕头拜谢,她身后的人也大喜过望纷纷跪下来磕头拜谢。
云芽忙叫她们起来:“不谢不谢,芽芽和哥哥带你们过好日子,等芽芽把这里的坏东西清理完,就能带大家出去啦,外面的世界会更好的。”
她仰头望向云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