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风卷着雪沫子,刀子似的刮过北境荒原。-r¢w/z+w¢w\.*n,e·t_
云、朔、燕、宁远、抚顺五座边城的城头换上了金帐狼国狰狞的狼头纛旗。
交割的文书墨迹未干,血腥味已然弥漫。
“跑啊!快跑!狼崽子进城了!”
一个背着破包袱的老汉嘶哑地喊着,踉跄着推搡身前哭嚎的妇人。
通往北境深处的官道上,挤满了拖家带口、面如死灰的百姓。
独轮车翻倒在泥雪里,包裹散落,无人顾及。孩童惊恐的哭叫混杂着牲畜不安的嘶鸣,汇成一片绝望的嘈杂。
一个断了条胳膊的老兵拄着木棍,回头望着已成异域的五城方向,浑浊的老泪混着风沙滚落,
“割地赔款,丧权辱国!我大奉何时受过这等屈辱!”
旁边一个裹着破旧棉袄的妇人搂紧怀里的孩子,声音带着泣血的颤抖,
“要是秦将军还在北境,那些狼崽子怎么敢这么欺负我们啊!”
“对!柱国公在时,哪次不是打得金帐狼国哭爹喊娘,递降书求和?”
咒骂声、哭喊声、对秦骁的深切怀念和对女帝刻骨的怨恨,在逃难的人潮中汹涌激荡。
凛冽的寒风裹胁着亡国的悲鸣,一路向南。′s~o,u¢s,o.u_x*s\w*.?c?o.m!
铁壁关,总兵府。
赵孟枭一身锃亮山文甲,猩红披风垂地,正对着巨大的北境沙盘,眼中燃烧着亢奋与狠厉。
传令兵疾冲入内,单膝跪地,
“启禀将军!金帐狼国汗王金兀术遣使至!”
赵孟枭眉头一挑:“带进来!”
一个身形剽悍、裹着狼皮袍子的狼国使者大步而入,神态倨傲,仅微微欠身:
“我们大汗说了,大奉皇帝很识时务,交割的五城和赔款,我们很满意,看在这份上我们金帐狼国的勇士,暂时不会南下找你们的麻烦。”
使者说完,咧开嘴露出一口黄牙,笑容里充满了施舍的意味。
赵孟枭闻言,心中一块大石轰然落地。
金兀术果然被朝廷的巨额赔款喂饱了,后方无虞他更是再无顾忌。
赵孟枭脸上却绷得死紧:“回复大汗,本将军谢过!望大汗信守承诺。”
使者鼻孔里哼出一声冷笑,转身大步离去,皮靴踏在地砖上,咚咚作响。
赵孟枭眼中凶光毕露,转向肃立的心腹将领,
“传令!集结铁壁关五万可调之兵,只留两万老弱守关,其余精锐悉数随本将出征,本将要亲提秦骁人头,献于陛下阶前。·x\w+b^s-z\.?c`o,m/”
一名偏将脸上掠过一丝忧虑,抱拳道:
“将军,五万大军倾巢而出,关内只余两万余老弱,万一金帐狼国打过来怎么办。”
赵孟枭粗暴的打断,眼中闪烁着怨毒与恐惧交织的光芒,
“议和使臣王璨亲口回报,金兀术收了国书和首期赔款,满意得很!”
赵孟枭几步跨到舆图前,手指狠狠戳在清远县的位置上:
“秦骁才是真正的心腹大患,若不趁其立足未稳,以雷霆万钧之势碾碎他,待其羽翼丰满,你我哪还有活路。”
整个铁壁关瞬间如同巨大的战争机器,轰然运转起来。
沉重的关门在绞盘声中开启,五万大军如同一条择人而噬的钢铁巨蟒,蜿蜒南下直扑清远。
金帐王庭,巨大的穹庐内牛油火把噼啪作响,烤全羊的油脂滴落在炭火上,腾起阵阵青烟。
金兀术斜倚在铺着雪白熊皮的宝座上,慢条斯理地用镶宝石的匕首割下一块肥美的羊肉,塞进嘴里大嚼。
下首,他几个剽悍的儿子同样大快朵颐。
三王子金察罕抹了把油亮的嘴,眼中闪着贪婪的光,
“父汗,眼前放着铁壁关这么一头大肥羊,咱们真就听了那狗屁和议,说不打就不打了,回去怎么跟族人交代?”
金兀术拿起一块丝帕,慢悠悠擦着手上的油渍,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
“察罕我儿,你还是太嫩。跟羊群讲什么信用?”
金兀术身体微微前倾,火光在他脸上投下跳动的阴影,声音压得极低:
“我收到密报,铁壁关如今守将是赵孟枭,此人志大才疏,愚蠢透顶。”
金兀术猛地站起身,魁梧的身躯在火光下拉出巨大的黑影:
“此刻的铁壁关,守军不过两万老弱病残,像一只被剥光了壳的肥美羔羊。我们出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