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突然爆亮。
我看见案头《六韬》上丞相的批注,在“主明将贤,上下同心”处画了颗朱砂点,却在旁边注了行小字:“难在主明。”
笔尖的墨痕还未干透,显然是今日在丞相府时新写的。
原来他早已察觉。
察觉这具十二岁的躯体里,住着不再懵懂的灵魂。
察觉这金銮殿上的提线,正在被一双带着前世血痕的手,慢慢剪断。
晨钟响起时,我望着镜中太子冕旒,玉珠依旧垂落,但这次,我看清了自己眼底的光——那是景耀六年在洛阳宴席上,听见“颇思蜀否”时,我拼命藏起的、属于蜀汉皇帝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