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世,却成了所有鼠辈觊觎的粟米,无论在粮仓还是茅厕,终究逃不过被啃食的宿命。
袖中摸出始皇帝亲赐的玉符,螭纹上还沾着陈仓的血渍,忽然想起扶苏问的\"重戒\"二字。
或许,这一世的使命,不是避开腰斩的刀刃,而是在这鼠笼人间,为后来者焊死权力的铁笼,让每只鼠都知道,粟米虽香,笼门难破,而啃噬同类的鼠,终将困死在自己打造的牢笼里。
晨风吹来,带着陈仓的焦香,那是被烧毁的粟米味。
远处传来钟鼓,是太卜官在为扶苏的登基大典占卜。
看着玉符在晨光中泛着冷光,忽然轻笑——当年在荀子门下,我总说韩非的\"法、术、势\"少了个\"时\",如今才懂,这\"时\"不是时势,而是时间,是命运给每只鼠的缓刑期。
而我的缓刑,从沙丘之夜开始,到陈仓粟雨,已过了三分之一,剩下的时间,能否让这人间鼠笼,不再有鼠吃鼠的悲剧?
狱卒的脚步声传来,打断思绪。
他手中捧着的,是胡亥的血衣,衣角绣着半只鼠,缺了条腿,像极了当年茅厕里的瘦鼠。
接过血衣时,指尖触到衣内的暗纹,竟是个\"李\"字,被鼠形环绕——原来最危险的陷阱,从来不是赵高的弩机,而是自己对权力的贪念,就像仓鼠贪恋粟米,终究忘了,粮仓的屋顶,随时会漏下致命的粟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