剥落!
不过短短十几秒,那曾经灵动诡异的白猫,已然化作一具蜷缩焦黑、冒着缕缕青烟的尸体,静静地躺在同样焦黑如炭的糯米堆里,再无半点声息。_小_说·C!M¢S? ¢首?发?
死寂!
整个院子陷入一片死寂!
只有粗重的喘息声和心脏狂跳的“咚咚”声在耳边回响。所有人都被这恐怖而诡异的一幕彻底震慑,包括我和大头,都如同泥塑木雕般僵在原地。若非亲眼所见,谁能相信这如同噩梦般的场景?
就在这劫后余生般的死寂中——
“要……要灭了……吹……吹不动了……”桌子底下,传来波仔虚弱、断断续续、带着哭腔的呼喊!他正拼命地、大口大口地对着那盏桐油灯吹气,但灯芯上的火焰,却如同风中残烛,剧烈摇曳,光芒暗淡到了极点,眼看就要彻底熄灭!
我心头猛地一沉!还没完?!
“大头!快去!帮着吹灯!不能灭!快!”爷爷脸色剧变,声音都变了调!
大头如梦初醒,连滚带爬地钻到桌子底下,和波仔一起,两人腮帮子鼓得像蛤蟆,对着那奄奄一息的火苗,拼了命地吹!
呼——呼——!
在两人几乎窒息的狂吹下,那微弱得只剩一点蓝芯的火苗,竟奇迹般地再次挣扎着,顽强地重新亮起橘黄色的光芒,虽然依旧不稳,但总算没有熄灭!
然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咚!咚!咚!咚——!!!
灵堂里,那口被马王钉和四合线封死的棺材,突然爆发出沉闷而狂暴的撞击声!声音一声比一声沉重,一声比一声急促!整个厚重的棺材盖都在剧烈震动!钉在上面的马王钉,肉眼可见地被震得松动、弹跳!其中一根甚至“叮当”一声,直接被巨大的力量崩飞出来,掉在地上滚了几圈!
“哎哟!坏了!”爷爷猛地跺脚,脸色煞白,“煞气……煞气进棺了!侵了尸身了!”
我头皮瞬间炸开!看着那疯狂震动的棺材,仿佛里面关着一头即将破笼而出的洪荒凶兽!
爷爷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他一个箭步冲到八卦阵太极图中心,双手齐出,猛地拔起那两根插在阴阳鱼眼上的桃木桩!他看也不看,将其中一根塞到我手里:“廷伢子!守棺尾!棺材盖一有缝,就把带铜钱那头,狠狠给我插进去!”
我接过冰冷的桃木桩,感觉手心全是冷汗。那桃木顶端的半枚铜钱,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幽冷的金属光泽。我冲到棺材尾部,双手紧握桃木桩,将铜钱尖端死死对准棺盖与棺身之间那道细微的缝隙,心脏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脑海里不受控制地闪过各种僵尸破棺、择人而噬的恐怖画面。
咚!!!!
又是一声更加狂暴的撞击!这次是在棺头位置!一根马王钉应声崩飞!沉重的棺盖被震开了一道足有两指宽的缝隙!
“就是现在!”爷爷的吼声在灵堂炸响!
几乎在缝隙出现的瞬间,爷爷手中的桃木桩,如同闪电般,带着破空之声,狠狠地从缝隙中捅了进去!
嗤——!!!
一股浓烈、带着强烈尸臭味的灰白色浓烟,如同高压锅泄气般,猛地从棺盖缝隙中喷射而出!瞬间弥漫了整个灵堂!
“火!火太大了!要烧起来了!”桌子底下,同时传来大头惊恐万分的嘶喊!我虽在灵堂,也能想象外面那盏桐油灯此刻恐怕已烈焰熊熊!
“灶灰!快!捧太极印里的灶灰!丢油碗里!”爷爷一边用身体死死压住还在震动的棺盖,一边朝着外面嘶声力竭地大吼!
外面传来一阵手忙脚乱的声响。
棺材里的撞击声,在那股浓烟喷出后,如同被抽走了所有力量,迅速减弱、平息……最终,彻底归于死寂。
灵堂内外,只剩下浓烟弥漫和粗重的喘息。
“爷……火……火灭了……”外面,传来大头带着巨大惊悸和一丝不确定的声音。
压在棺盖上的爷爷,紧绷的身体终于松弛下来,长长地、深深地吐出一口浊气,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他抹了把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声音带着浓浓的疲惫:“妥了……廷伢子,去把外面那碗桐油……拿进来。”
我这才发现自己握着桃木桩的手,指节都因过度用力而发白。我松开手,桃木桩“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掌心被铜钱勒出的血痕火辣辣地疼。我踉跄着走出灵堂,浓烟呛得我直咳嗽。
波仔还瘫坐在桌子底下,脸色惨白,惊魂未定地看着那盏终于熄灭、碗边一片狼藉(满是灶灰)的桐油灯。桌子底下的木板,果然被烤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