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是稍微愣神,李帆便立刻反应过来。
眼前这个胖子应该就是前身的父亲,兵部清吏司文选李文赟。
只是看他的样子约莫才三十五六,而自己前世都四十多岁了,真要论起来,他还得喊自己一声哥!
念及此处,这声父亲便如鲠在喉,怎么也叫不出口。
“怎么?酒喝多了,连为父都不认得了?”
生怕被李文赟瞧出破绽,李帆深吸一口气,咬牙学着前世古装剧里的样子,装模作样的对着李文赟躬身行礼。
“见过……胡……芹!先前醉酒便到附近转了转,如今还有些晕乎乎的,一时未认出,还望恕罪!”
“嗯,嗝……帆儿,为父今日可是拉下老脸替你谋了份差事,明日你便去大理寺当个录事吧!”
李帆神色一僵,大理寺录事?
这是个什么差事?
李文赟见状,心中暗叹。
知子莫若父,自家儿子什么德行,别人不清楚,他这个做老子的还能不清楚?
弱冠之年,一无功名傍身,二没过人的文采,可以说是一事无成。
若不是自己亲生的,真是走在路上都不想多看他一眼。
“帆儿,为父知晓你心气高,可京都达官贵胄多如牛毛,你爹我不过是个区区清吏司文选,若是放在一州境内尚还能说得上话,但若是京都……哎,总之能当个从九品的录事已经是为父所能为你争取到最大的官职了!”
“往后收收心,莫要再跟着那些个纨绔子弟后面瞎胡闹,需知他们在京都是脚踩着地的!可咱们老李家一不傍山,二不依水,你若要是出了什么事儿,我怎么同你死去的娘亲交代啊!”
闻言,李帆心头一暖,都说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前世身为孤儿的李帆在好心人的帮助下才勉强完成学业。
后来步入社会,又在底层打滚摸爬二十多年,不知遭受了多少白眼与冷遇,才在不惑之年小有成就。
那个时候别说是亲人,就是能伸把手拉他一把的朋友都没有,能依靠的唯有自己!
“您就盼我点好吧!我能出什么事儿!”
“我还不知道你小子,你一撅屁股,老子就知道你要拉什么屎!”
“我……”
李帆正欲反驳两句,便猛地被李文赟按住脑袋。
“臣李文赟,见过临颍公主殿下!”
“嗯,免礼!”
“谢殿下!”
本以为能够抬头的李帆,却仍旧被李文赟死死按着脑袋。
就在李帆暗自纳闷这“小老弟”什么毛病的时候,偶然瞥见一抹略显眼熟的淡蓝色裙角堪堪停在自己近前。
不等他细想,随之而来的一道清冷声音便钻入耳中。
“这就是李大人家的公子?”
李文赟按着自家儿子的脑袋那是一刻也不敢松手,生怕他有什么失礼之处,冲撞了眼前这位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大虞临颍公主。
“回殿下的话,正是犬子!”
姬明雪面沉似水,眼底却藏着几分羞愤,“哼,李大人倒是养了个好儿子!”
说完便不理会呆愣在原地的李文赟,扭头带着瑾儿向府外走去。
待姬明雪走远,李文赟这才看向正盯着临颍公主背影发呆的李帆。
仅是愣神片刻,便一巴掌甩在李帆的后脑勺上。
“啪”
清脆的声响,让李帆一个激灵。
“臭小子,你说,什么时候得罪了临颍殿下!”
“啊?我不知……”
可话到嘴边,李帆骤然一滞,似乎是想起了什么。
难不成王舒月将事情同这位临颍公主说了?
是了,遇上那种事情,王舒月一个女儿家自然是不敢和家里提及,能诉苦的也只有闺蜜。
而今日是王家老太太的寿宴,临颍公主能亲自前来,足见她与王舒月的情分之深。
糟了,千算万算还是漏了这一茬。
没办法,刚穿越过来,许多事情都还没来得及捋清楚!
见李帆傻乎乎的不说话,李文赟更加坚定自己心中猜想,焦急出声:“逆子,你快说啊,难不成要急死你老子我啊!”
回过神来的李帆,见李文赟心急如焚的样子,愈发在心底打定主意抵死不认,决不能让这位“小鳏夫”再为前身那晦气的玩意儿操心了。
随即强行挤出一张笑脸,讪讪道:“我同临颍殿下从无交集,哪儿有机会能得罪她啊!再说了,她贵为大虞朝的公主,又是当今陛下的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