衲给殿下做一个假设。”
“无论是朱允炆继位也好,朱允熥继位也罢,他们皆太小了,继位后自然而然会担心无法驾驭诸王,甚至会担忧自己的皇位受到威胁,毕竟他们皆是以皇孙的身份继位的,而正常情况下合该由皇子继位。”
“这种情况下,他们无论是谁继位,都会削藩!诸多藩王中,殿下和秦王、晋王手中的兵权最大,最有威胁!而三位藩王中,殿下更不像秦王和晋王那般性情残暴,那么殿下在朱允炆亦或者朱允熥眼中,威胁更大。”
“他们若是继位,岂能留下殿下?”
朱棣脸色微顿。
他不可置信的道:
“我这两个侄子,难道真的敢削藩?真的敢对我们这些藩王下手?”
姚广孝脸上的笑意忽然肆意起来,甚至带着一丝轻蔑。
仿佛在笑话朱棣。
太天真了。
“方才老衲提出诬陷之法时,殿下可能不忍心对自己的二哥动手。”
“可面对朱允炆,恐怕几乎没有过多犹豫吧?”
“叔侄关系,和普通人无异。”
“老衲敢肯定,殿下是绝对能狠下心来对朱允炆动手的,叔叔杀侄子,又怎能狠不下心来?那么殿下认为,侄子对叔叔动手,能狠不下心来吗?”
姚广孝的一番话,充满着血淋淋的事实!
朱棣仿佛失去了浑身的力气,坐在案侧,只感到喉咙发干,他咕噜噜的又饮下一杯浓茶。
是的,姚广孝说的一点都没有错。
将大哥的死,诬陷到二哥秦王朱慡的身上。
他确实犹豫了。
有些心中不忍。
可诬陷到文官集体的身上,陷害大侄子朱允炆。
他却根本没有心情波动。
这叔叔和侄子的关系,怎么可能那么亲?也就是共同姓朱罢了。
他能对朱允炆下手。
未来自己这两个侄子,自然也能对他下手。
甚至出手,更加狠辣!
见朱棣已经被自己说的动摇了,姚广孝并没有停下来,而是加大力度道:
“秦王殿下、晋王殿下若是继位,殿下也不会落得善终的。”
这句话。
让朱棣立刻摇头,并且反驳道:
“我与二哥、三哥感情很深,他们怎么可能对我下手?”
姚广孝语气平淡。
“李世民和李建成感情也挺深的,李世民都能下手。”
“杨广和杨勇感情也挺深的,杨广都能下手。”
“朱慡和朱棡,为何下不了手?”
“他们现在不过是藩王罢了,性情都那般残暴,根本没有把律法和天子放在眼中,这还是有着陛下压着他们呢,都如此肆无忌惮无法无天,一旦他们当了皇帝,这还了得?殿下性情远远强于他们,领兵能力也不弱于他们,他们必然将殿下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说到这里,姚广孝喝了一口茶水,眼睛微眯:
“殿下别忘了,殿下的王妃可是已故魏国公徐达的女儿。”
“魏国公徐达,开国武将勋贵之首,哪怕其已经不在了,但徐家已经有着浓厚的武将勋贵力量,殿下和朱允熥一样,有着武将集团的支持,这些秦王和晋王也能看出来,这就代表着他们两位藩王无论谁继位,也势必会对殿下出手!”
姚广孝言之凿凿。
利弊,已经给燕王分析的清清楚楚。
字字如珠。
说的燕王朱棣哑口无言。
他沉默了良久,最终叹息道:
“大师,可这终究是诬陷啊。”
“谁说是诬陷了?”姚广孝声音骤然提高了数倍,他把手中的杯盏猛的放在桌案上,冷冷的注视着燕王朱棣,道:
“谁说这是诬陷了?为何太子殿下前往西安,就感染了风寒?这些年来可曾听闻过太子殿下身体不佳?”
“为何太子殿下负责迁都事宜,就感染风寒而死?太子殿下这些年来又不是没负责过其他事情,为何单独负责这件事情,出现了问题?”
“老衲这不是诬陷,只是怀疑罢了,或许这就是事实!”
姚广孝扫视着燕王朱棣。-m¢a-n′k?a.n?s?h-u^.`c/o,m′
朱棣现在的想法是不对的。
他们根本不是诬陷。
而是名正言顺的怀疑罢了。
怎么可能是诬陷?
“你我,并非是诬陷文官集体和秦王朱慡,只是对于太子殿下为何感染风寒而死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