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的样子,那也是一种享受。
几人站在门口,估摸着虎爷已经穿好衣物,正要开门。
“吱呀——”
那扇饱经摧残、摇摇欲坠的破木门,被人从里面缓缓拉开了。
门外。
张癞子脸上那谄媚得如同盛开花朵的笑容还未来得及绽放,就猛地僵死在了脸上。
门缝里透出的,不是他们虎爷那张意气风发的虬髯大脸。
首先撞入眼帘的,是一只沾满了灰白色面粉和暗红血污的脚,死死地踩在一个人的后背上。
被踩着的人像条离水的鱼,徒劳地抽搐着。
整个脑袋连同小半截肩膀,都被深深塞进了一个巨大的、边缘豁口的粗陶面粉缸里!
面粉缸里发出沉闷痛苦的“呜呜”声,那壮硕的身体像被抽了筋的癞皮狗。
只有小腿还在无意识地、微弱地蹬弹着。
踩在这癞皮狗背上的人,身形像是一座伟岸的山峰,笔直挺拔。
他手里,正随意地掂量着那根刚刚被体贴递进来的硬木顶门杠。
昏暗中,他缓缓抬起头。
一张年轻、冷峻、沾着几道面粉痕迹却掩不住森然杀气的脸,清晰地映入门外所有混混骤然收缩的瞳孔里。
秦风!
他目光如冰锥,缓缓扫过门外那一张张瞬间褪尽血色、写满惊骇与茫然的脸。
掂着木棍的手腕随意地一翻,那沉重的硬木棍子在空中划出一道短促而凌厉的弧线,带着沉闷的风声。
“咚”地一声,精准无比地砸在脚下李虎那撅着的、塞在缸口外的肥硕屁股上。
“嗷呜!”
面粉缸里发出一声被闷住、却依旧惨烈到变调的哀鸣。
门外,死一般的寂静。
刚才还喧嚣沸腾、极尽猥琐之能事的空气,此刻凝固得如同隆冬的寒冰。
所有混混脸上的笑容,都像劣质的泥塑面具。
在秦风那冰冷目光的注视下,一寸寸碎裂、剥落,只剩下最原始的、深入骨髓的恐惧和难以置信的呆滞。
张癞子的嘴巴张成O型,眼珠子瞪得几乎要脱眶而出。
想到之前被秦风切下去的二两肉,顿时感到胯下一紧。
直勾勾地盯着面粉缸里那两条还在微微抽搐的腿,整个人仿佛被瞬间抽干了灵魂。
秦风的目光最终落在了张癞子那张惨白如鬼的脸上,嘴角极其缓慢地向上扯动了一下,露出一个毫无温度、却比严冬北风更刺骨的笑容。
他掂了掂手中那根沾着面粉和李虎血迹的硬木棍子,慢悠悠地开口:
“接下来,该是谁呢?”
声音不大,却像淬了冰的刀子,清晰地刮过每一个混混的耳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