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屁滚尿流赶到派出所,强忍着痛,民警看见他拄着拐杖,脸上又是伤,让他坐着,和他说话:
“我们核对上了你妈妈的DNA,帮她找到了亲人,现在他们正在来的路上。”
亲人?
那不就是…京市人?
他要在京市有依靠了?
费文的心脏滚烫,有跃跃欲试的冲动。
对方却继续道:“但有一个问题,你爸爸说他不是买的你母亲,是捡到的,根据你母亲家人说,你母亲从来没有过精神疾病,是在去旅行的途中失踪。”
费文紧张地咽了下口水。
他当然知道母亲是怎么来的,他长大后慢慢都猜到了。
对方看着他:“我们这边要听听你怎么说。”
费文心中紧张,但只一概装不知道,说自己有记忆以来妈妈就有精神疾病,民警盯着他,似乎能判断他正在说谎。
不多时,他母亲的家人匆匆忙忙到了,一个中年男人扶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太,后面跟着五六个年轻人,有男有女。
老太太走路已经颤颤巍巍,但疾步向这边走,一进来眼圈还含着泪:“我女儿呢,我女儿在哪?”
民警带一行人去见费文的母亲,但四十出头的女人,头发已经稀疏,面容仍然秀丽却神情恍惚,面对突然来到的一群人,她似有反应,但反应很迟钝。
老太太手发抖,哽咽着去抓她的手臂:“我的阿秀啊…阿秀,你认得妈妈吗?我是妈妈。”
身边的亲人们都红了眼睛,费文母亲的哥哥看着自己妹妹已经变成这个样子,一个男人眼泪控制不住地眼眶里打转。
但视线扫过不远处的费国强时,各个眼神都猩红仇恨,像是顾及在派出所,才强忍着不打他。
费国强下意识往后避了一下。
费文母亲的哥哥看自己本来青春年华的妹妹变成这个样子:
“坐牢,他必须坐牢,我妹妹中途打过一通电话回家,说有个男的强行把她从丽江拐走,后面再也没有消息了,肯定是后面把我妹妹打得精神失常怕她跑!”
看这一家人都衣着光鲜,身价不菲,费文努力让自己也红着眼,上前道:“外婆,我终于见到您了!”
看到这张和拐卖犯相似的脸,老太太满心憎恨,一拐杖甩在他身上:
“你个野种,强奸犯的野种,要不是你,你们,我女儿根本不会受那么多苦!”
费文一身的伤,被拐杖一打,直接失力跪在地上。
老人拿拐杖指着他,尖头几乎想戳破他的眼睛:“明知你妈妈是拐卖的,你作为她的亲生儿子,不管不问,和强奸犯沆瀣一气!你也该死!”
费文连忙后退:“外婆,我也是妈妈的孩子,我爸是可恨,但我还把妈妈带到京市来治病,我真的没有坏心,也是刚刚才知道拐卖这件事的!”
费国强听到自己儿子为了讨好安抚外婆家,居然直接把拐卖的事情抖落出来,他勃然大怒:“你胡说什么!没有拐卖!”
民警终于听见了突破口,当然不会管费国强说什么,上前制止住他,把他摁在地上,动弹不得。
谷鹿打报案回执单的电话,询问案件情况,得到费国强已经暂时羁押在派出所,费文主动检举费国强的答案。
她轻蔑笑了一声。
果然是眼里只有利益,这会儿,自己平时说得多敬重多敬重的亲生父亲也能出卖。
这下,费文他爸再也没有机会来小区闹事了,少了这个不稳定因素,应该能确保少出幺蛾子。
闻钧行的消息突然发到她手机上:“后续呢?”
谷鹿才想起来,分别的时候和他说了,晚上要给他发约会的时间,她试探:“你想白天还是晚上见面?”
片刻,闻钧行的消息发过来:“从白天到晚上。”
谷鹿咽了一下口水,无语地笑了一下:“不行,只能选一个,要不就晚上吧。”
结果不多时,对方发过来一条消息:“白天有其他男人要见?”
谷鹿无语扶额,笑着回:“那就白天。”
对面轻描淡写:“和他们改约晚上了?”
咕噜咕噜谷鹿:“6。”
两个人都不说话,片刻,闻钧行回了一句:“下午和晚上?”
谷鹿明天其实也没有太多事做,只是一直在思索怎么做任务。
她莫名感觉闻钧行好像很紧迫。
比那个一见面就送上万手链的医生哥还急。
第二天下午两点,闻钧行的车准时停在小区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