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最大的痛苦莫过于失去自由了,面对牢房里一个个纹着身,斜眉歪眼的家伙,我心惊胆颤,规规矩矩的拿着自己的东西走到一个空的床铺前。
这牢房,跟我们以前上大学时的宿舍一样大,但我们是四人间,这里是十六人间,铁门咣当一声被关住后,离门儿最近的那个岁数最大的老头问我道:“哪儿的人啊?”
“山西人。”
“操!老西子。”
那老头儿嘴一撇骂道,他带着浓浓的东北口音,周围的几个人都哄笑了起来。
“因为啥进来的?”他继续追问。
我不敢不答,轻声应了下:“重...重伤害。”
“我.操!重伤害?牛逼啊!你把谁打了?”老头兴奋的坐了起来,似乎在这个枯燥的环境里,每个人的故事,都是最新鲜有意思的新闻。
我抽了下鼻息,知道这老家伙是监狱里的狱头儿,绝对要毕恭毕敬惹不得。
我一脸真诚的瞥向他,说道:“一个官儿。”
我此言一出,老头子那阴狠的眼珠子一下子射出了惊异的光,竟然微微流露出一丝钦佩的神色。
他也不问事情的经过,直接说道:“该!这帮当官儿的就该打,打死没?”
我咽了口吐沫,回应道:“没打死。”
“那你他妈的怎么不把他打死呢?废物蛋!”老头狠狠的骂了我一句,周围的人又都笑了。
我无言以对,只是沉默不语,在这个复杂的环境里,沉默是最好的防护。
然而那老头不依不饶,继续问我:“你为啥打他啊?”
我有些心烦,感觉这里的人都是话痨是咋?为啥对别人的事情这么感兴趣?
我轻咳了一下嗓子,转脸看向他,依旧是真诚的回答:“他勾引我老婆。”
“操!娘的!这种狗逼玩意儿你应该捅死他!你他妈没捅死他,证明你不是个爷们,废物蛋!”老头发狠的又骂我。
这一次,周围人都没笑,只是用一种异样的眼神看着我,我感觉这老头是有神经病是咋的?变着法儿的想骂我。
我就在这个复杂的牢房里住了下来,每天活的心惊胆颤,但又不能表露出自己胆怯的一面,不卑不亢是最好的态度,尊重,当然也是必须的。
在这里,我见识了很多以前闻所未闻的事情,社会的阴暗面,人性的丑陋尽皆展现无遗。
这个十六人的牢房里,有开车把人撞死的,有打架斗殴重伤害的,还有猥亵幼女被抓进来的,贩.毒的,人贩子,经济犯罪,盗窃,杀人的什么人都有,监狱并不是病房,不会因为你犯罪的属性给你们分门别类,完全是混杂的安置,所以,一个小牢房,就是一个小社会。
我发现,其实这些犯人,他们除了性格上有缺陷外,其他方面,也都算是正常人,有正常人判断是非的能力,而且,根据所犯罪行的属性,以及程度,划分出三六九等来。
监牢里,每天挨揍最多的,就是那个猥亵小女孩的,他本身是个幼儿园的园长,把那些3-4岁的小女孩儿裤子里弄上自己的怂液,然后恐吓她们回家不要告诉妈妈,有几个孩子,小小年纪,竟然已经得了妇科病。
第一天问我话的老头子,姓刘,那是每天必打他,脸经常是肿的,牢房里的人,隔三差五也会揍他几次,属于公菜。
他们经常让那孙子脑袋上顶个尿瓶子,然后鼻尖儿戳一根儿火柴棍,对准墙站稳,火柴棍儿不能歪,然后几个人抽烟,拿烟头儿弹他。稍不留神,就会把尿流一脑袋。
至于喝尿,抠屁.眼子抹嘴,这种事儿就更多了,那家伙都快被折磨疯了,警察们知道了也不管,其实想想也是,该!真是该啊!这种人枪毙他都是轻的,送到这里活受罪才是对他最大的惩罚。
其次挨打比较多的,就是那个人贩子了,还有强.奸犯,用老刘头的话说:“你他妈的,现在都什么年月了?啊?2-300块钱能解决的事儿,你非要祸害别人?”
总之,监狱里就是个小社会,三六九等,有自己的道德标准,男人进监狱没有什么了不起的,用老刘的话说,男人一生只有经历过三件事儿,那才是真正的男人,第一,当过兵,第二,进过监狱,第三,睡过女人。
可能是因为我犯的事儿,并不是他们所痛恨的,而且我这人为人处世比较笃慎,待了很长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