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余洪刚看着翠莲七拐八拐最后进了杜府后门,心里便有了数。
身为鲁地铁奴,余洪刚对于鲁州的高门大户相当熟悉,更遑论杜宏畅这种官宦。
得了准信儿,余洪刚便回了程府复命。
“东家,那丫头进了御史杜宏畅杜府的后门,瞧着是杜府的丫头无疑了。”
“杜宏畅?”唐舒雅口中喃喃,这个人好似跟她并无瓜葛啊!
“还有一事,闻名鲁地的杜英纶乃是杜宏畅之子。”
余洪刚这话一出,唐舒雅就是眯了眯眼睛,难怪……这么一来,邹蓉蓉能贩卖题集就有根有据了。
“余师傅,你让珍娘盯紧了杜府,一有风吹草动,立马来报我。”
珍娘,性别女,与余洪刚同是唐舒雅从方绪那儿要来的三个铁奴之一,善易容,通人间百术,演嘛像嘛,功夫只能算是二流,情报高手。
唐舒雅如今的情报来源,便是珍娘。
余洪刚听了立马点头应是,拱手下去了。
唐舒雅琢磨了一顿,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命运的轨迹悄然改变,上辈子的记忆在此刻毫无参考价值,更别提还有了邹蓉蓉这个变数。
一时之间,她竟不知该从何处着手了。
然而,下一刻,她便轻笑出声,听说过千日捉贼的,没听过千日防贼的,胡思乱想什么的,倒是本末倒置了。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她倒要见识见识邹蓉蓉的本事……
这个机会,就来得很快。
“家主!”
这个急促的语调,慌乱的表情,凌乱的脚步,竟是来自‘么得感情的官家’唐忠。
唐舒雅就很惊诧,“何事惊慌?”
“就在刚才,余小官人带着三七匆匆出门去了,小的心觉有异,却没能把人拦下……”
‘砰砰’这一刻,唐忠都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唐舒雅一忍再忍,就是没有忍住……终是喝问出声。
“我千叮万嘱于他,万不可出门,且今日这滂沱大雨,他有什么要命的事不成?”
“余小官人慌慌张张的,小的勉强听到‘晚星’二字。”
唐忠战战兢兢,却也知这会儿不能掉了链子,说话的声音虽是微微颤抖,到底还是把话说出来了。
行叭!
还真他娘的要了命了!
不对,就是当真要命都不见得有这俩字、这个人儿作用大!
那晚星身陷泥沼之中,早在离开卧龙镇之时就被她托给了方绪,近况虽是不知,却也能猜到她人指不定已经被藏得严严实实了。
出现在鲁地更是无稽之谈!
这些个事她早先自是不能给余子韬说个明白,为了他肯念书,不过是略略提了句晚星身世不凡,如此而已。
不成想!
千防万防,千叮万嘱,终究,百密一疏!
在心里骂了声娘,唐舒雅已是弹身而起,“余师傅!出门!”
再说余子韬,今早收到信,净以为是画稿得来的银票,拆开才知道是晚星到了鲁地的消息。
虽说是雨幕遮天,不过晚星向来知情知趣,有才情有诗意,万一是想赏雨呢?得了信,他立即就坐不住了。
急匆匆拉了三七就走,连跟兄弟说一声的时间都没有,嗐,兄弟哪有媳妇儿重要不是?
余子韬自觉理直气壮。
倒是三七还没全傻,一路上,就是念叨不停。
“少爷,这送信的是不是弄差了?按理说,晚星姑娘当真来鲁地,她能不提前给您来信?
非得巴巴到了鲁地,才巴巴给您写信?
更何况,约见的地址还是在没什么名头的悦来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