悔意。
也许自己不该如此拖大。
也许自己应该更谨慎一些的——
至少,自己原本应该在福根赶来之前,或是在这个凡人施法之前,便切下这个凡人巫师的脑袋。
科拉克斯看着眼前这团散发着致命癫狂气息的迷雾,他知道时机已逝,只得遗憾的收剑入怀,再度将身形隐藏在黑暗之中。
而不光是他,此刻,身受重创,趴伏在地上的大蛇拖着伤痕累累的身躯,仰头望着此刻脸色煞白,嘴唇不自主颤抖的李立安。
感受着那团几乎永无休止的黑色狂风,发出了比以往更加癫狂的大笑。
“你在呼唤什么啊!李立安!”
“是的,让死人复生!让诸圣惊诧!搅动时空!扰乱命运!打乱大能们的一切既定布局!”
“正邪之道来回变换——我们将在混乱中寻找生路!让我看看!让我看看你最后能走到哪一步吧!”
当福根趴在地上,如同抽风一般望着伴随着李立安的咒文随之而来的黑暗喃喃自语之时,众星之主,怀言者之王珞珈也捂着自己的伤口,运用灵能术法打破了科拉克斯国度的壁垒,来到了福根的身旁。
“我嗅到了熟悉的气息。”
珞珈在确认了科拉克斯并没有发动袭击的意思之后,他将链枷挂在无力下垂的右手的中指上,看着眼前李立安周身的黑色烟雾,说道。
“有些奇怪……”
珞珈看了一眼地上的福根,他沉默了下来。
他从李立安召来的这阵灵能之风中感受到了一种十分古怪的气息。
那东西的灵魂既不像是科拉克斯那样独立于四神之外,又不像眼前的恶魔王子那样为四神所掌。
这是……
当凄冷的灵能之风如同悲凉的哀歌一样拂过众人冰冷的甲胄上的灰烬。
珞珈若有所感抬起头,望向了此刻已经仿若一具冰冷死尸的李立安身后。
“原来是这样吗……”
感受到数位原体的目光。
此刻,‘李立安’也随之睁开了眼睛。
他的嘴角微微勾起,并随着时间的推移幅度越来越大,直至形成一个的危险的弧度。
“我已从地狱归来了……父亲。”
“还有……我的兄弟们。”
宛若直面恐惧这一概念本身的恐怖感觉令珞珈告绝如芒在背。
他竟下意识后退了半步。
直到两名怀言者从身后扶住了他们已经在之前的战斗中摇摇欲坠的父亲。
“不管你现在是什么……我会一直盯着你的,直到你将身体还给李立安为止……”
珞珈示意怀言者们退下,他重新将他的臂膀安装到他应有的位置之后,举起链枷对着这个突然造反的兄弟郑重的说道。
“……”
而面对珞珈的威胁,‘李立安’则只是报以低沉的且癫狂的笑声。
这笑声越来越大,直到李立安手中的圣旗再度燃起了金色的火光。
“绵羊对雄师的威胁毫无意义……继续对你那些愚钝且盲信的子嗣发号施令吧,珞珈,如果用信仰支配他人能令你感到舒服的话,为什么不继续去做呢?”
‘李立安’说着,他那双如今已经完全被无穷深沉的黑暗所填满的眼睛扫视着周围的空间。
'狭小而黑暗'‘封闭而单调’‘血肉横飞’
这让他不禁想到了遥远的过去,在战火纷飞的银河中,在血天使舰队的甲板上,圣吉列斯与他共饮了血酒,在目睹了手足相残所造成的无穷残局之后,对已危如累卵的人类帝国的未来发出了最后诀别的哀叹,并宣布了对银河第一罪人,杀人魔和背叛者的审判结果。
“我的命运在预言中将终结于泰拉……于是我号令军团回到帝皇身旁,就像命运安排的那样,我将与帝国的英豪们一起长眠于这场决定人类命运的伟大战役之中。”
科兹永远记得圣吉列斯那双悲天悯人的眼睛,哪怕是谈论着自己不久之后就要到来的死亡,他依然是如此的优雅……且慈悲,而这二者都是黑夜中的游魂所不具备的。
面对天使的慷慨赴死,科兹当时理所应当的嫉妒了,哪怕是作为阶下囚,他依然记得自己当时仍旧酸溜溜的说了些“监狱生活可能会很无聊”“自己会永远记得这一天”之类的胡话。
‘李立安’的左手将战旗举过头顶,他的右手握着那支金色的圣杯。
将其平放在自己的眼前。
昔日往昔种种皆伴随着耳旁呼啸的灵能之风在眼前闪过。
“我不会杀死你的,科兹——”
圣吉列斯的声音时隔万年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