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抓住了。”
阮蔚伸手一抓,握住了三尸枪的枪柄。
为什么不躲开呢,当然是有着不得不靠近的理由啊。
只要不是双死的结果,阮蔚就必须要拼这一把。
最好。
还是给祭司一个不用花太多精力去修补的躯体吧,祭司也能成为她的,阮蔚如是想着。
因为萧玄同说过,以后在做危险的事情之前,要多想一想他们,想一想师尊师叔师祖,想一想大师兄、怀瑾、小鱼儿,想一想她的小师弟,她的池衿啊。
阮蔚都想过了,也很认真的做出了这个选择。
祭司会回来的。
师尊不会失去徒儿,师叔不会失去师侄,萧玄同他们不会失去师姐、师妹。
会失去的只有池衿啊。
他依旧会有师姐,只是不会再有爱人。
这就没办法啦。
阮蔚自己也不想失去爱人呀。
……
三尸枪上传来抢夺的力气,郁群青下意识用力想要抽回。
忽然,他的西肢仿佛被千万只蚂蚁啃噬一般,浑身被麻痹得毫无知觉,指尖也如那风中残烛般无力地脱开,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三尸枪落入她手。
最后的依仗也被夺走了。
郁群青的面容忽然平静了,他问:“你下药了?”
阮蔚扬起一个势在必得的笑,她摇头。
“不是。”
“是你到极限了。”
是的。
通过池衿多次成功弑父的经验,以及对郁群青体内伤势的推断。
阮蔚将郁群青的身体状况算了很久很久,才勉强算出一个极限所在。在阮蔚的计算之中,郁群青本该在迎击了朝见等人所布下的阵法之后就力竭,但很意外,郁群青到底还是有一些保命底牌的。
他撑到了归墟,也撑到了渡劫期雷劫之后。
只是。
人总归有极限。
一个人胜的太久,一个人没有追赶的目标太久,进步总是会较之以往而退后的。
郁群青的极限便是现在。
要问阮蔚的极限麽。
己经过掉了啊。
合体期的她当时真的,真的也就只能做到那一步而己,阮蔚己经尽力了。
这是交易来的第二次极限。
是短暂的第二次。
够用了。
“彭矫。”
同样的招数,不同的是持枪者和被施术者。
郁群青的大脑放空了一瞬。
识海中仍然在疯狂叫嚣着的天命也在这个瞬间安静了,而归墟本就是一方没有声息的沉静海域而己,极致的寂静带来的是心跳的杂乱。
远处的人是谁,影影绰绰。
在这片黑沉之中,那人离得太远了,郁群青怎么也看不清,可他好想看清楚些,因为身体好似在不自觉地向那儿靠近。
她渐渐近了。
郁群青终于看见了,他当即愣住。
啊。
怎么如此陌生呢。
这是一个不在郁群青记忆中的人啊,他的记忆里有这么一个人吗?
郁群青抚上心口。
怎么会发闷,怎么会认不出来啊,怎么又还有几分熟悉呢。
这是谁。
为什么生着禾儿的一张脸,又为什么浑身气质与禾儿一点都不相符,禾儿怎么能笑得如此开怀,像初春的落樱般明媚。
不对的,他的禾儿才不会有这样的表情,禾儿只会哭、只会蹙眉、只会破口大骂着让他滚开。
不对。
这不是他的浮禾啊。
那这是谁呢。
郁群青想不到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下意识擦了一下眼角。
水裹着水,分不清是什么水。
这个陌生的浮禾正笑嘻嘻的看着自己,她秀气的眉也弯啦,柔和的眼睛也弯啦,好看的唇齿也不曾合上,两颊是洋溢着的嫩粉色,真是一个漂亮又奇怪的浮禾啊。
啊。
郁群青忽然屏住了呼吸。
他想起来了。
这是。
他第一次见到的浮禾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