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手指微不可见的动了下，他蹙眉盯着女人发红的眼圈，淡淡的说了句“对不起。”

声音里有悔意、有释怀、有无奈。

随后不等女人反应，飞快站起来，款款往水泥台面走去，手指按住上面，胳膊撑住身子跟着轻盈一翻，迅速跳上台面。

随后转身看向坐在地上脸挂泪痕的赵清越，嘴角划出一抹凄凉的笑意，忽而飞快转身，猛得跳了下去。

天台大门猛得撞开，温窈和周向时双双冲过来，不顾一切的冲向水泥台。

温窈白着小脸弯腰伸手去抓，却眼睁睁看着那人快速完成自由落体，直接摔在地面上，血浆四溅，惨绝人寰。

“不。”赵清越反应过来为时已晚，她踉跄着跑向水泥台面，却被温窈一把抱住身体，“别看，妈妈，别看。”场景太惨，她怕母亲接受不了。

警察很快赶到，现场被控制住。

温窈、周向时被带回警局配合调查，赵清越因为情绪过于激动，后来直接晕过去，被送去医院治疗。

温窈脸色苍白的坐在警局办公室里，脑海里一直盘桓着刚刚天台上看到的那一幕，老周一脸凛然的回眸笑笑，用力一跃，衣角飘扬带起一抹深蓝色的幻影，随后就是楼下血浆四溅的画面。

莫名的后怕，身体跟着不停的瑟瑟发抖，甚至刚刚下车的时候，步子一歪，险些摔倒，还是周向时一把将她拥进怀里，她的脚步才没那么虚了。

“温女士，你和死者周懿是什么关系？”

“他以前是我老板，同时也是我母亲的邻居。”温窈面色平静，脑海里回想着当初相识的一幕幕。

“他今天约了你们什么事情？”

温窈有些哽咽，在来警局的路上她冷静下来才明白，今天的一切是老周早就计划好的，他是想见母亲最后一面，“他以我父亲的身份约了我母亲见面。”

警察被温窈复杂绵长的陈述搞懵了，没想到事情会这么烧脑，他再三确认温窈陈述的内容，又耐心的听她解释了之前和老周相识相遇的事情后，才点头放他们离开。

下午温窈和周向时从警局出来就去医院看赵清越，她已经恢复了些精神，强撑着身子要回家，被温窈强行制止。

三个人谁也没提上午的事情，安慰一会，赵清越吃了药沉沉睡去。

周向时拉着温窈出来，“我们回去给阿姨做点吃的晚上送来。”

回去的路上温窈红着眼圈闷闷的一句话也不说。周向时转头睨她一眼，“你若是难过就哭出来。”

“周向时，我是怀疑过他的。”她在天台上看到那一幕是想哭的，甚至眼泪已经悄然落下，而她自己却从无察觉。

去了警局，彻底冷静下来后，她反倒不想哭了，只想先把一切搞清楚再说。对于父亲她感情深厚，但对于老周，她并没有过多称得上情感的东西。

“我知道。”

“可是他隐藏的太好了。”她脑子里曾经交集的点滴如播放电影般持续的上映着。混乱、复杂又有些陈旧。

“当年的事情一定另有隐情，他才躲着不肯回来见你们。”

“可现在呢，时间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他已经回来了，怎么不认我们。”还有最后母亲突然把语音通话挂了，他们后来又说了些什么？是她不能听的？

周向时想安慰她，但又找不出此时此刻最合适的话。“他有难言之瘾吧，或者事情复杂的没法出来解释了。”

“会是什么？”她呆呆的看着窗户外后退的深黄色树梢，甚至刚刚的一秒觉得自己是不是在天台上听错了，当时天台上的两人并没有那番对话。

周向时紧紧盯着前方的路面，一切仿佛定格了，耳边只有发动机微弱的转动声。

良久，他淡淡开口，“我知道现在劝你什么都是徒劳，但是深渊可以凝视，不能停留。”

老周出现以后发生的一系列事情都透着古怪，而他对温窈母女俩有些处心积虑的姿态看着让人陌生。

他换了面容、身份和名字出现，毫无疑问是之前发生的事情让他不能再以温旭峰的面目示人，所以才出此下策。

赵清越和温窈的绑架案都有他的影子，选择这样对她们，说句冷心肝并不为过。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情让他变成这样？

温窈实在是想不明白，曾经的她对父亲的失踪是痛苦的、难过的、伤心的，也是时刻保持期待的，期待他能回来，全家团聚。

但如今老周的自杀，除了对于生命敬畏的难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