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住步子拧着眉头转身,“你叫它什么?”
温窈抬手的动作停下,微微仰起头,白净的小脸因为激动大笑泛起了丝丝红晕,她看着周向时一时间有些呆愣,张着小嘴半天,才呐呐开口,“周扒皮。”
声音轻柔如羽毛轻抚过耳膜,本应该引起的舒适感却猛不防的打了对折,周向时脸色阴沉的盯着她,一字一顿的开口,“换一个。”
温窈被他的霸道行径所震慑,湿漉漉的眼睛里透着无辜的神韵,她微微咽了下口水,脸上划过一瞬谨小慎微的表情,“那叫周伯通。”
“你还令狐冲呢!”周向时脸色更黑了些,狭长的眉眼里划过一抹戏谑,声音加重的同时更添了调侃的语气。
他有些不明白,明明的挑衅十足的一句话,愣是被眼前的人表达的如此单纯无辜。
这个心机腹黑的丫头!
“这个不好听。”温窈撇撇嘴,有些不悦的发声。
“你也知道不好听?”他微抬着下巴,反问的话说出嘲讽的韵味。
温窈有些无奈的皱了下眉,这个人真龟毛,这都叫了一下午周扒皮了,小狗都已经记的差不多了,他回来让换一个。
讨厌,心里恨不得把他撕了。
“心里骂我什么呢?”
“啊,没,没有。”嘴巴毒就算了,竟然还会读心术,温窈有些心虚,头都不敢抬,用手使劲撸了两把小狗,缓解刚刚一霎那的紧张。
周向时看着那颗毛绒绒的小脑袋,竟然“邪恶”的涌上一阵欺负她的快感“换一个,不能姓周。”
晚饭时,“周扒皮”的喊声被换成了“小毛驴”,周向时立在厨房门口,手里端着一锅奶白的鱼汤,听着这个名字,依旧是冷着脸,但终究是没再说些什么。
“窈窈,喝鱼汤,小时专门给你买的鲫鱼。”许奶奶一边盛汤,一边盯着周向时,示意他给温窈夹菜。
被暗示的人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随意的夹起一块鸡蛋,像故意逗人似的,迟疑半晌,转头看着外婆乖顺一笑,再慢悠悠的将鸡蛋送进嘴里。“是路上遇到钓鱼的老头人家随手送我的。”
许奶奶狠狠瞪他一眼,哪个湖里能钓上这么大的鲫鱼,明明关心人家,非得搞得这么高冷。这小子平时就不会说话,来了个姑娘身上的刺就更尖锐了。
“窈窈,明天我要跟老姐妹去参加老年艺术团演出,你一个人在家可以的吧?”许奶奶将菜往她边上挪了挪,又夹了些青菜给她。
温窈有些无奈的笑,老人家这还是把她当孩子看,“可以,许奶奶我都二十四了,你放心吧。”
“还说呢,你们俩个真是一转眼就长大,都二十多岁的人了。”
“有男朋友了吗?”许奶奶笑着停下筷子,抛出心头最大的疑问。
温窈脸上一红,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没有。”
“不小了,该找了,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已经生了小时妈了。”
“一直忙着工作没时间找。”怎么突然转向这个话题,催婚可是全国未婚青年都恐惧的事情。温窈有些拘谨的挺了挺背,望着对面的埋头吃饭的人,想要求救的欲望被默默压下去。
“就算工作忙也不能耽误终生大事,你们俩个都得抓紧。”
“好。”温窈觉得有些吃不下了,索性放下筷子拘谨的回应着。
“你妈妈这些年还好?”许奶奶终于换了个话题,但份量并不轻松,甚至比催婚更为沉重。
“她,还好吧。”
“你爸爸有消息了吗?”温家的事情,许奶奶略有耳闻,温家老爷子去世以后,温窈就没再回来过,母女俩似是彻底同所有社会关系都断了联系。
许奶奶的话让温窈陷进那年夏天破碎的回忆里。
温旭峰大学毕业就去了深市创业,在科技信息领域颇有建树,多年来积累了丰富的经验并收获了巨大的成功,因此他也在实力范围内给了温窈母女良好的物质生活条件。
温窈十八之前可谓是无忧无虑,顺风顺水。生活得像温室里的花朵。
十八岁那年夏天,温旭峰突然连续几日没有回家,一周后公司破产倒闭的消息登上热搜,母女俩还没搞清楚什么情况,许多债主合作方一股脑涌上门,拿着合作协议要债,一顿威胁恐吓最后警察来了才不情愿的离开。
那天晚上十一点,别墅的大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打开,母女俩以为是要债的人,拿了拖把就砸,结果出现的却是灰头土脸的温旭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