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他错了?错在太出色?!”
不是,是他被染黑了。” 程裴然抚慰般拍拍她起伏的双肩,哥哥般亲切温和的笑容dàng漾在脸上:淳淳,你也是警察,你该明白他的问题出在哪里。让他做警察,他不可能彻底跟黑道脱离关系,早晚会变节!”
……”
她再也无从反驳。
她忽然发现,人生的路没有绝对的方向。
最悲哀的不是自己分不清方向,而是朝着理想不畏险阻地走下去,走到尽头才发现走错了路!
他是个好人!”
他曾经是个好人。”
司徒淳沉思了一会儿,突然问:程大哥,你跟我哥哥是最好的朋友,你知道他为什么要铲除黑道吗?你觉得黑道能彻底肃清吗?”
程裴然清亮的眸光一沉。为什么这么问?”
这世界有一掷千金的富人,有衣食无着的穷人,就一定有罪犯,有黑道。要黑道消失……除非人性没有贪婪。”
你说的不是没有道理,不过……这不是一个警察看待问题的角度。”
你认为黑道为什么争端不断,死伤无数?是因为黑道的人都冷血无情?还是因为很多人在为自己的利益争斗?假如有一天黑道有个人能只手遮天,他们会建立自己的秩序,一切会不会改变……”
程裴然看着她染着梦幻色泽的眼睛,浓密的眉峰微微隆起。淳淳,安以风是不是长的很帅?”
她愣了一下,低头拿起一块生鱼片,涂上厚厚一层芥末。能凑合着看。”
听说,他在追求你。”
她有些反感地看了他一眼,嘲讽地牵动嘴角:你消息挺灵通啊。”
不是我多心,是全世界都知道他在疯狂追你。”
全世界都知道我和他不可能!” 说着,她在手里的生鱼片上涂了一层有一层的芥末,塞进嘴里,刺痛穿越鼻腔涌入眼中,整个大脑都在剧烈的刺痛里麻痹,唯一没有麻痹的是——对一个人的思念。
不知是芥末沾的太多,还是泪水囚禁的太久。
泪水从gān涩的眼眶奔涌而出,如倾泻的瀑布,一发不可收拾。
怕辣就少吃点,何苦折磨自己。”
不辣,很好吃。”
对面的程裴然拿起纸巾为她擦着眼泪,柔声说:有人说:安以风是个很特别的男人,他能让女人见过一次,就无法忘记。”
谁说的?”
一个同事。”
哦。”她又吞了一大口生鱼片,每一根血脉都像是注入了芥末,刺痛,酸涩,麻木。
是真的吗?”
嗯,评价的非常准确。”她努力装作无所谓地笑,笑的同时,眼泪滴滴答答落打湿桌上的餐巾。
淳淳。”程裴然捉住她沾满泪水的手,无奈地看着她。你为什么不能在我面前掩饰一下,不管怎么说,我也是你未婚夫……”
她破泣为笑,甩开他的手。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你……”
她的话还没说完,门外响起一声意外的呼唤。
风哥,怎么……”
声音戛然而止。
世界死亡一般的安静!
她努力想把后面的话说完——我跟你说了多少次,你找不到老婆不要把责任往我身上推,我答应嫁给你的时候才五岁!那时候,你是我除了哥哥以外唯一看着顺眼的男性。”
然而,激烈的心跳让她发不出一点声音。
司徒淳匆忙爬到门边,拉开和式的拉门,急切的目光搜寻过每个角落,期望着记忆中孤夜一样的背影……
门外,没有人,空旷的走廊只有孤零零的半支烟被碾碎在地上,烟早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