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
这具躯体只睡了三个小时,但还是精力十足,不止是血脉的作用,灵界的影响也在潜移默化地进行着,对火焰的耐性、对寒冷的抵抗都在提升。
哈斯塔坐起身,房间里的其他人都沉浸在各自的目标上,没有人注意到他醒了,只有迪亚哥看了他一眼,哈斯塔感到他其实还有不安,似乎在紧张“德尔塔”的态度。
没由来的,哈斯塔突然想到德尔塔会怎么评价这种情绪,那样真实,就像他在耳边说话一样:
【还是太年轻。】
哈斯塔抓了抓头发,稍微理顺了点就扎起来,鬓角的乱毛就当不存在。坐起来披上外套,却躺下去扣扣子,随后再翻身起来。最后胡乱地把珍贵的魔法帽子按在头上,歪歪扭扭的戴着。
以前他没法使用这具身体的时候当然可以依照德尔塔记忆中伟人的标准来指责德尔塔有多懒,最典型的——不是要紧事都只求差不多就好,这种作风不严谨,也有损外在的魅力。
只是等他实际开始操控身体了以后才发现,懒是真的舒服,让体面见鬼去!
“妈的,人为什么会累啊?”
推开门,走廊里又是步履匆匆的仆人在忙碌,他们让哈斯塔联想起学院的那些工读生,穷法师们凌晨起来打扫城堡,比仆人还要辛苦。甚至还有生命危险,他们要在三点之前对高塔进行一整遍高温消毒,这段时间其他法师是不准走到走廊里来的。
一切都是那么无聊,哈斯塔准备去城堡的藏书室转一转。
之前德尔塔发现那条赌场下方的密道在很多年前就已经存在,当时的米尔伍德助教对此不感兴趣,德尔塔和哈斯塔却还耿耿于怀。
这条密道非比寻常,或许在城堡的书籍中能找到什么只言片语是记载它的。
类比海肯外城门前的那座拱桥,横跨两山,河水在桥底流淌,那拱洞大到可以让战船在其中通行。还有那海肯的大教堂,穹顶高远深沉如夜空常驻。
如果哈斯塔是海肯人,一定会不吝笔墨的去记下它们,让它们的名声得以流传。
这些特殊或美丽的工程值得去书写赞美,说得庸俗些,就是地标建筑能提升地方荣誉感,使当地人更加富有凝聚力。
哪怕是一条走私用的密道,也一定会有相应的传说。
一见钟情和一夜暴富都是诗歌百用不衰的题材,一条联通城内外的密道能同时满足两种需求:情人幽会或单纯的逃税漏税。
藏书室门外没有守卫在,这种不算太重要的地方因人手不够而被舍弃了。
哈斯塔一直待到七点,浑然忘我的翻找着这里的书籍,偶尔翻到一本有趣的小说就停下来翻几页,很快翻到他不感兴趣的谈情说爱情节再放弃。
他缩在高大的桦木书架之间,存在感降到最低,就如同一只被扔进煤堆的黑猫一样。仆人进来拉窗帘改善采光时都没有发现他,那顶灰扑扑的帽子和灰尘覆盖的书架相得益彰。
“你在找什么?”德尔塔苏醒了。
“那条密道,你还记得吗?”
德尔塔没想到哈斯塔真的会努力干点什么:“嗯,我记得,你找到了什么?”
“还没找到,我想应该有一本类似县志的文本来记载它的修建时间。”哈斯塔遗憾道:“理论上它应该是躺在市政厅的书架上,但我想那里的文员不会欢迎我们这些外人借阅。”
县志......德尔塔的意识还好没链接上身体的神经系统,否则一定要重重咳嗽。
“你在做无用功,查一查我的记忆吧。迪索恩立国才两百余年,海肯的城堡都是之后修建的,那条密道留下的痕迹告诉我们,它的年龄可能和迪索恩差不多大,如果海肯曾经的领主有知道这条密道,它就不会沦落到成为一个赌场老板掌握的走私渠道了。”
哈斯塔合上书,靠在书架上,他感到沮丧,他好像就没做成过一桩事。
“好啦,之后如果有参加宴会品尝美食的机会,我就让你出场。”德尔塔安慰他。
哈斯塔:“......”
他突然转移话题:“我感受到有熟悉的灵在靠近。”
“谁来了?”德尔塔问,他的敏锐程度莫名地比哈斯塔迟钝,哈斯塔隔着两层楼都能辨别出谁是谁,他只能在中间没有障碍物的情况下才能做到这一点。梦魇曾说这是他思维的回路囊括了太多冗余,没法定心专心去感受的缘故。
“好像是昨天在教堂遇到的见习牧师,我们要下去见他吗?我记得之前你还有些问题